文/徐明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灿若星河的高级将领中，既当军事指挥员，又能做政治工作的不乏其人。但像杜义德这样，从连长、指导员到大单位的司令、政委，多级转换过领导角色的却不多。他不论担任哪一级军事指挥员，都以敢打、能打、善打硬仗著称。他担任政治工作领导善于团结同志，能强有力地聚班子，带部队，创造了很多好经验，多次受到野战军和党中央的表彰。刘伯承元帅曾赞誉杜义德：“杜义德是政委兼司令，司令兼政委，才兼文武。”由此可见，杜义德真正是军政兼优，是地地道道的“两栖”高级将领。
从鄂豫皖到冀南平原
杜义德，1912年5月出生在湖北省黄陂县。1929年参加红军。1931年年底，杜义德升任红四方面军第4军10师30团3营营长。在残酷的军事斗争中，凡受领作战任务，杜义德“坚决”不离口，或曰：“坚决执行命令”；或曰：“坚决完成任务”；或曰：“坚决克服困难”；或曰：“坚决消灭敌人”。这么一来二去，他就有了“杜坚决”的绰号，这个绰号什么时期得的或许还有争议，但这个绰号形象地展现了杜义德鲜明的革命风格。
在红四方面军，杜义德敢打敢拼，深受总指挥徐向前的喜爱，24岁时就担任了红30军89师政委，成为红四方面军的后起之秀。一次战斗中，他看着部队久攻敌城不下，一着急跳出战壕带头往前冲，不料敌人一颗子弹由前胸进，后背出，差一点穿过心脏。张国焘久闻其名，甚喜其勇，命令红四方面军卫生部长苏井观：一定要把杜义德救活，救不活我枪毙你。（吴东峰，《开国将军轶事》）杜义德回忆，当时没有麻药，用一条盐水泡过的纱布，穿进伤口来来回回拉。就这样，保住了杜义德的一条命。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红四方面军总部率第5、第9、第30军及骑兵师等2.1万人，在兰州以北西渡黄河，组建了红军西路军，执行建立河西根据地和打通国际路线的任务。陈昌浩为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徐向前为总指挥。杜义德此时为西路军骑兵师师长。1937年3月中旬，西路军最终失败，剩余部队编成左右两个支队行动，杜义德与副总指挥王树声一起被编入右支队进入祁连山，艰难地向陕北方向转移。1937年6月，王树声、杜义德等一行历尽艰辛终于到达延安，并受到毛泽东的接见和鼓励。
杜义德回到延安后，在抗大学习了两年多，系统学习了毛泽东的军事、政治思想，军政水平大见提高。1939年9月初，毛泽东发话：让杜义德到八路军129师工作。从此杜义德开始了在刘伯承、邓小平手下十余年的战斗生涯，成为刘邓麾下的一员虎将。
杜义德到129师报到后，刘伯承、邓小平第一时间找他谈话，派他担任129师随营学校副校长，校长由刘伯承兼任。对于杜义德来说，上前线打仗他驾轻就熟，而办学校却是头一回。不过，他是个有心人，很快就摸索出一套办学方法。129师随营学校为部队培养出大批文武双全的人才。
1940年秋，百团大战爆发后，杜义德这只刘邓袖中的小老虎终于被放出了笼，刘邓首长派杜义德前往冀南地区，担任八路军129师新4旅副旅长。当时，陈再道担任冀南军区司令员，宋任穷为政治委员。新4旅的旅长是徐深吉，吴富善为政委，政治部主任为袁鸿化。由于新4旅同时兼第2军分区的工作。因此，杜义德也以副旅长兼任冀南军区第2军分区的副司令员。这时，百团大战已经进入第二阶段。杜义德带领部队配合总的战役行动，扩大百团大战第一阶段的胜利成果。
◆杜义德（左1）与罗荣桓（左4）等合影。
1941年8月，杜义德指挥新4旅第10团与新7旅，在地方武装的配合下，向王高路全线发起攻击。王高路是王官庄到高村的公路，南起清河县王官庄，北至南宫县的大高村，全长约60多华里，正好在我军抗日根据地的腹心地带。敌人在这条短短的道路沿线，修筑了10多个据点、30多个碉堡，还有公路两侧的封锁沟，对抗日军民危害极大。他命令部队首先拦腰斩断敌人的防御体系，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然后，拔除了敌人的据点、碉堡十余个，打退了敌人的援兵。短短3天，杜义德就领兵攻克了尧村、双炉、董家庙、郭村、范家寨、扈家庄、甘狼冢等敌人据点，打死打伤日伪军500余人，缴获枪支500余支、子弹近万发。这一战绩，足以让日伪闻风丧胆了。杜义德，这个说一口南方话的“老红军”在冀南很快就出名了，能打仗，会打仗，而且敢打硬仗。不但抗日军民知道，连日伪也知道。
1942年6月，杜义德担任了冀南第2军分区司令员，指挥全区军民进行反“扫荡”斗争。冀南地处平原，开展游击战争缺少山区那样有险要地形可以利用的自然条件。1942年，冀南部队及地方武装共进行大小战斗2500余次，平均每天7次；1943年的2月里，28天就进行了大小战斗270余次，平均每天9次，随时都会有战斗发生。在杜义德领导下，第2军分区创造了把改造村形和地道战结合起来的好办法，有力地打击了进村“扫荡”的敌人。这一创造得到了军区领导的高度肯定，立即在冀南全区推广开来。这成为冀南抗日军民战胜敌人的法宝之一。
1944年5月，冀南、冀鲁豫合并为冀鲁豫军区，在原冀南的6个军分区改为新的军分区后，只有第2军分区是杜义德以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显示出他在军事指挥和党的政治工作两个方面的出色才干。1945年，杜义德指挥部队频频出击，一连打了十几仗，每仗必歼灭一部分日伪军，积小胜为大胜，于5月3日一举收复了南宫、新河两座县城，直至迎来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多年之后杜义德深情回忆：“冀南是一块英雄的土地，冀南人民是英雄的人民，那里的土地和人民养育了我们八路军，那里的土地和人民，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伟大的贡献和牺牲。”
打造刘邓劲旅钢铁6纵
1945年11月，中央军委决定，以太行6分区机关及直属队、韦支队、石支队、秦向支队等部为基本力量，组建晋冀鲁豫军区第6纵队，任命王近山为纵队司令员，杜义德为纵队政委。6纵和当时的2纵、3纵、7纵比起来是个“小弟弟”，不但装备差，也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但是，司令员王近山是杜义德在红四方面军的老战友，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打起仗来不要命，被称为“王疯子”。杜义德也素以敢拼敢打硬仗而出名。这对黄金搭档为刘邓打造了一支虎狼之师，6纵迅速成为主力部队，令人刮目相看。
6纵的成名之战就是血战大杨湖。1946年夏天，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动出击陇海线，取得陇海战役的胜利。但国民党军队不甘心失败，很快调集了30万大军，扬言要在两周内占领鲁西南，把刘伯承赶回太行山。当时晋冀鲁豫野战军只有 5 万余人，双方兵力对比是6:1。是退回太行山，还是坚持在鲁西南战斗，摆在刘邓大军前面的是一次艰难的抉择。军事会议上，王近山、杜义德阵前请战，要求承担最艰巨的任务。他们表示，如果纵队打得只剩一个连，王近山当连长，杜义德当指导员；全纵队打光，对得起党，对得起太行山的父老乡亲。邓小平政委当即予以称赞。刘邓首长分析了形势：敌我双方的兵力为6:1，只有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才能取得战役胜利。结果，在大杨湖战斗中，6纵激战两天三夜，歼灭了国民党军精锐部队整编第3师的主力59团，为全歼整编第3师作出了贡献。大杨湖战斗，是我军在解放战争中首次歼灭蒋介石的王牌部队，王近山、杜义德名震全军。延安《解放日报》发表社论说，这次战役“是继中原我军突围胜利与苏中大捷之后又一次大胜利。这三个胜利，对于整个解放区南方战线，起了扭转局面的重要作用。”这一战役，被中央军委作为解放战争初期执行毛泽东“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作战原则的范例，向全军介绍。
◆1947年，中原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前排左二）与李达（二排左一）、陈士榘（二排左二）、宋任穷（右一）、杜义德（前排中、深色服装者）、王近山（前排右三）、韦杰（前排右二）等纵队指挥员在大别山区。
1947年3月，国民党军集中了34个师25万人向延安进攻。为了策应中央，刘伯承和邓小平受命千里跃进大别山。这时，6纵司令员王近山却出了车祸。杜义德成了6纵的军政一把手，这也成就了杜义德的不朽功勋。刘伯承赞誉杜义德：“杜义德是政委兼司令，司令兼政委，才兼文武。”杜义德自信地说过：“刘邓大军中，最受欣赏的是我们6纵。再艰难的战斗，再强大的敌人，只要6纵出马，准能打下来。”那时候，邓小平常说：“6纵就是能打！”第6纵队得此盛名，也受到了敌人格外的“器重”和关注。千里跃进大别山期间，国民党一份被截获的电报这样说：“要找刘邓，就找6纵。”
千里跃进大别山中让杜义德记忆犹深的一战就是强渡汝河了。当时刘邓首长率中原局和野战军直属队，转随杜义德率领的6纵。8月23日，部队在汝河受阻。前有阻敌，后有追兵。李达参谋长说：“敌人正以十几个师的兵力从背后追来；紧跟我们的3个整编师，距我只有25公里，正面是敌人的整编85师和64旅，挡住了去路，企图打乱我军挺进大别山的战略计划。”形势十分严峻。刘伯承说：“狭路相逢勇者胜！”邓小平说：“现在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坚决打过去。要不惜一切代价，不怕任何牺牲打过去。”杜义德传达刘邓首长命令，部队轻装，炸毁带不动的野炮；清理机密文件，该烧的烧掉；中原局、野战军直属队分3个梯队，并告诉每一个人集合地点在彭店。24日凌晨2点，6纵开始突击。在杜义德指挥下，16旅旅长尤太忠、17旅旅长李德生和18旅旅长萧永银率领各部分别行动。18旅旅长萧永银率先带领部队渡河，部队排成四路纵队，手榴弹揭盖，端着刺刀攻击前进，打下一个村庄，又扑向另一个村庄，碰上敌人就打，打完又往前冲，迅速杀开了一条血路。16旅旅长尤太忠率部断后，掩护全军渡河。期间，尤太忠旅坚守大、小雷岗，血战竟天，阵地多次失守，又多次被他们拼命夺回，一直到总部最后一个人过桥，全旅伤亡了2000多人。由岳城渡河的17旅掩护纵队野炮营和辎重部队渡河。杜义德和几员猛将身先士卒，势不可挡，他们指挥部队，以无畏的气概，硬是从敌人的重重包围和炮火轰炸中杀开一条血路，护卫着刘邓首长和中原局、野战军机关南进。汝河之战，是挺进大别山途中最紧要、最险峻的作战。部队到达彭店后，轻易不动感情的刘伯承对杜义德说：“这一仗打得好。在关键时候只有勇猛才能战胜敌人。”8月27日，刘邓大军全部进入大别山。
一年后，王近山伤好归队，杜义德和王近山联手率领6纵，打下历史名城襄阳。接着，率部参加淮海战役，围歼国民党军黄维兵团。
积极推广“王克勤运动”
在杜义德、王近山的领导下，年轻的6纵不但军事上节节领先，思想政治工作也开创了新局面，为全军树立了“光荣的范例”。身为6纵政委的杜义德，逐渐成为军事、政治都有突出建树的高级将领。王克勤的名字和精神，是杜义德在6纵开展军事和政治民主，创造性地进行部队思想政治工作的典范，成为鼓舞部队广大指战员的一面旗帜。6纵也在开展这个运动的过程中迅速成为一支士气旺盛、英雄辈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主力部队。
王克勤 1920 年出生于安徽阜阳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自幼跟随父母给地主种地，13 岁那年，父亲被地主欺压致死。1939年 7 月，他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后成为一名机枪兵，1945 年 10 月在邯郸战役中被我军解放。
王克勤来到我军后，通过两种军队的亲身体验，深感自己是生活在两个世道上。在人民军队里官兵平等，吃穿一样，互相关心，亲如手足。在火线上，他也亲眼看见我军的班、排长端着枪冲锋在前。通过两种军队的亲身体验和鲜明对比，他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解放军是为穷苦老百姓求解放、谋幸福的队伍。从此，王克勤坚决勇敢地作战，一心杀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靠一挺机枪亲手消灭敌人 232 名，先后荣立战功9 次，不仅入了党，还被提拔为班长。当班长后，王克勤通过不断摸索，在生活、训练和战斗中创造了一套“三大互助”的带兵方法：思想互助、生活互助、技术互助。王克勤这个班迅速成为模范班。特别是在1946 年 10 月徐庄战斗中，王克勤班军事技术熟练，互助掩护来回转移阵地，激战一天击退敌 40 多次进攻，毙敌 123名，自己却无一伤亡。战斗结束后，旅部给王克勤记一等功，当时全班 7 个人，出了 4 个战斗英雄。王克勤被提升为排长。
◆王克勤
王克勤所在的18旅把王克勤班在徐庄战斗中的英勇事迹上报纵队，立即引起政委杜义德的重视。历来注意抓典型的杜义德敏锐地发现了这一事迹对于部队建设的重大意义。他说：“一个解放战士，能自觉地带领全班创造性地发挥团结互助作用，不但歼灭大量敌人，自己也无一伤亡，全班出了4个战斗英雄。这是很了不起的。如果我们6纵队能够出现一大批像王克勤这样的同志，整个纵队的战斗力就会大大加强。”他立即要求纵队政治部注意总结王克勤带兵的经验。杜义德说：“打仗的时候能把战士们组织得这样好，平时一定也能把队伍带得好。”
在杜义德的建议下，纵队党委决定，授予王克勤为“一级杀敌英雄”、“三大互助模范”、“模范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决定在全纵队普遍开展学习王克勤运动。杜义德又亲自到王克勤所在部队调查研究，和政治工作人员一起总结王克勤的典型经验，要求在全纵队推广并上报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
6纵政治部把王克勤这个典型的先进事迹和部队开展向王克勤学习的情况，及时向晋冀鲁豫野战军首长作了汇报，受到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和张际春副政委的高度重视和支持。野战军各纵队很快展开向王克勤学习的群众运动。毛泽东、中央军委也非常重视这个典型，并通过党中央机关报、延安《解放日报》于1946年12月10日发表了《普遍开展王克勤运动》的社论，认为这是“为中国人民事业创造新的光荣的范例”。王克勤运动的开展，使全军的军事政治工作大大推进了一步，使全军的战斗力大大提高了一步。这是6纵对全国解放战争的重大贡献。《解放日报》报道说：“晋冀鲁豫前线屡次大捷，部队中开展的王克勤运动起了很大作用。”1947年7月，王克勤在定陶战役中英勇牺牲后，还不断成为各部队的榜样。6纵的思想政治工作也因此闻名全军，为完成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杜义德也一直念念不忘王克勤这个普通战士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中作出的不平凡的贡献。几十年后，已是白发苍苍的杜义德来到鲁西南，来到王克勤的墓前，献上花圈，深深地鞠躬致意。
对越反击作战，邓小平说：广西有许世友，云南有杨得志，海上有杜义德，我很放心。
1949年2月，遵照中央军委的统一命令，晋冀鲁豫野战军正式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杜义德担任第3兵团副司令员，同时兼任第2纵队改编的第10军军长。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全面爆发。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参加抗美援朝战争。1951年3月，中央军委决定第3兵团赴朝作战。因3兵团司令员兼政委陈赓援越抗法回国不久，又有严重疾病，经批准暂时不进入朝鲜，由王近山代兵团司令员、杜义德代兵团政委，率第12军、15军、60军入朝作战。在朝鲜战场，杜义德、王近山这对黄金搭档密切配合，指挥了震惊中外的上甘岭战役，并取得最后胜利，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杜义德功不可没。
1954年，杜义德从朝鲜战场归国，进南京军事学院战役系学习。1955 年9月，杜义德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57年10月，杜义德被任命为人民解放军旅大警备区政委。1959年11月，杜义德升任沈阳军区副政委兼旅大警备区政委。1960年7月就任海军副政委。到任前，总政治部主任罗荣桓找他谈话并提出了殷切期望。到海军上任不久，杜义德参加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会议结束毛泽东在接见会议代表时握着他的手说，海军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搞好团结是关键，先要把班子搞好，海军工作才能做好。杜义德牢记毛泽东的嘱托，从自身做起，十分尊重海军的各位领导同志，虚心向他们学习海军建设经验。日常工作中，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有问题当面请教，有意见善意提出，并积极促进党委常委之间相互沟通。1961年6月，海军党委常委会分工，杜义德负责党委日常工作。他把握时机，积极促进和维护常委内部团结。反复强调，团结是各项工作的基础，领导之间意见不同出现矛盾并不可怕，但长期不解决影响工作就不好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海军班子成员之间相互团结，推动了各项工作的顺利展开。
◆1961年11月，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毛主席与杜义德亲切交谈。
“文革”开始后，杜义德受到冲击，靠边站。但他始终保持坚定的革命信念和乐观主义精神，坚持真理，正气凛然。1973年7月，杜义德被重新任命为海军副政委。1974年，他参与指挥了海军西沙自卫反击作战，为维护国家主权作出了贡献。1979年2月，为策应和保障陆上中越边境自卫反击作战的胜利，海军投入紧急战备。老领导邓小平点将，杜义德担任了自卫反击战海南前线陆海空三军总指挥。他亲自到湛江、榆林等地，组织落实作战准备工作。为加强西沙岛上的防御工事，他亲自审定碉堡模型，命令有关单位赶制水泥碉堡。他不分昼夜连续工作，组织指挥部队及时完成了部署，保障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最后胜利。自卫反击战总结表彰会前，邓小平在会客室接见前线的英雄们。他说:“开战后，我很放心，知道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因为广西有许世友，云南有杨得志，海上有杜义德……”（叶青松，《人民解放军第十军首任军长杜义德》）
经略西北镇守边关
1980年初，为了深入贯彻落实中央军委确定的“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主持军委工作的邓小平在部署西北、华北、东北防线，确定兰州军区司令员人选时，又一次想到了熟悉的爱将杜义德。当时，杜义德已经68岁，且刚刚做过胆囊切除手术。听到军委让他出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的消息后，杜义德深感责任重大，既充满了立即投身西北战备的强烈愿望，又割舍不了从事海军20多年的情结和牵挂。他把自己的想法向党中央和中央军委作了汇报。邓小平很快找他谈话，让他把对海军工作的有关意见交给军委秘书长耿飚处理，并语重心长地说：“命令已经下了。虽然海军的工作很需要你，但是西北也很重要，要有一个会打仗的战将去当司令员。你会打仗，还是你去当这个司令员吧！”邓小平的话音刚落，杜义德就“嚯”地站起来，掷地有声地表态：“请邓主席和党中央放心，我坚决执行命令！”
◆1981年8月，邓小平同志视察兰州军区，陪同人员有兰州军区司令员杜义德（右四），兰州军区政委萧华（右一）。
作为解放军身经百战的一员猛将和统领西北千军万马的主帅，杜义德始终把战备工作作为自己的第一要务，精心谋划、狠抓落实。他反复强调：“东北、华北、西北是国家战略防御的大方向，党中央把这一方交给我们，我们一定要负起责任来。”为了尽快掌握西北地形特点，有针对性地做好战备工作，上任第四天，杜义德就拖着尚未恢复的病体，从东向西沿河西走廊，先后对武威、肃南、酒泉、嘉峪关等地进行了认真勘察。期间，还对沿途部队的作战、训练、管理情况作了调研。6月14日至7月4日，他又和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政委袁升平，陪同总参谋长杨得志、副总参谋长杨勇等领导，勘察了内蒙古、河西走廊、贺兰山及北京军区与兰州军区接合部的重要地形，并就作战方针、任务、部署和战场建设等问题作了深入研究。结合几次地形勘察情况，杜义德多次主持召开作战会议，对西北的兵要地志、战备规划、经常性战备工作制度、作战预案等作了研究和修订。
1981年8月21日，邓小平在王震、王任重陪同下赴天水某部视察，当看到部队营区整齐划一、秩序井然，受阅官兵个个精神饱满、军容严整时，他满意地对杜义德说：“有你在西北，我就放心了。”
1982年12月，杜义德从兰州军区司令员的岗位上退下来。党的十二大选举他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2009年9月5日，一代战将杜义德在北京逝世，享年98岁。